那些年,我们嗑过的药
前言
假如世界上的物品突然拥有了人类的思维,他们都会想什么?
椅子在地上站累了,会不会想我要坐哪儿?
衣服挂久了,会不会觉得自己的裸体很羞耻?
手机无聊了,会不会觉得玩自己很奇怪?
置身事外往往是因为你没有足够的想象力,上不了物品的身,像一个局外人。
我们很难去猜测一个想象力丰富的人,是怎么看这个世界的?比如他们会觉得地球是运转的番薯机,太阳是煤炭燃烧的地方,人就是一个个从黄变红的番薯。
拿女娲补天的石头,都难以补上的脑洞,让生活奇妙起来。
对了,推荐一个我常看的系列「世界奇妙物语」,觉得你应该也会喜欢。
book君
插画:许旺旺
那些年,我们救过的胶囊
???森目
1
玻璃隔板的一头放着一整板阿莫西林胶囊,另一头放着一板头孢拉啶,中间是罗红霉素胶囊和伤风胶囊们。阿莫西林胶囊们喜欢自称为姑娘,而头孢拉啶则喜欢自称为先生。他们之间发生了很多凄美的爱情故事,比如曾经有一粒头孢拉啶先生乘着纸飞机去见一粒阿莫西林姑娘,他克服了许多困难,最后,他终于见到了……见到了老鼠的大口。
又比如,曾经有一位美丽的阿莫西林姑娘,为了拯救某发了炎的头孢拉啶先生而不惜拧开自己……
这些胶囊每天活着都很无聊,他们必须靠这些爱情传说活着。
伤风胶囊们则另有所好,他们的爱的是各种重口味的段子。比如以下这个类似童谣的可怕段子:
“两只胶囊,两只胶囊。
跑得快,跑得快。
一只没有上身,一只没有下身。
真奇怪,真奇怪。”
罗红霉素小姐们则热衷于嘲笑别的胶囊。流传最广的是以下这个:
“今天呀,我给大家介绍一位朋友。
她的名字叫醋酸曲安奈德益康唑乳膏,
她很害羞,不肯出来。
我们一起来叫她的名字好吗?
扶--严--宁!
扶--严--宁!
扶严严严严严严宁!
咦,妇炎宁?”
妇炎宁胶囊们气得脸都紫了,从此绝迹于这个玻璃隔板。而扶严宁乳膏则因为过度哭泣,把膏体都哭干了,扁扁的身体蜷成一小团,被罗红霉素胶囊们推在一个角落里吃灰。
2
有一次,不知哪里来了个黑黑粗粗的理肺丸。这位外号“牛屎丸”的野蛮人征服了好战的伤风胶囊部落,并掳走了颜色最正体型最丰满的阿莫西林姑娘。头孢拉啶先生们一个个气得脸红脖子粗,摩拳擦掌,准备结伴去解救女神。
头孢A提供的方案是使用止咳糖浆,理由是牛屎丸个大体沉,被黏住后不容易脱身。
头孢B却说,好是好,不过,要取止咳糖浆必须经过伤风胶囊的地盘,谁去呀?
没有人吱声。
头孢C提出不如用火攻,把牛屎丸的蜡壳用火烧化,让他没有容身之所,风餐露宿的,很快就会干掉了!
笨蛋,恐怕还没等他干掉,他就把我们所有头孢胶囊都碾压个遍了!
你聪明,你来说说看啊,该怎么办?
大家你望望我,我望望你,一时没了注意。一粒上一板遗留下来的,早就过期的老头孢说,我看啊,火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要趁他睡着的时候。
睡着的时候?
对头,掌握好火焰距离,让蜡丸封住他,就算他醒了,也能赶在他打开蜡丸之前把蜡丸推下玻璃隔板,摔他个七零八落!
大家纷纷点头,觉得这方法好,于是再详细商议如何实施。最关键的便是点火的工具,如果是推打火机过去,需要人力多不说,而且动静太大,容易打草惊蛇,加上操作不便,很难迅速围着蜡丸烤一圈。后来还是老头孢出的主意,拿出珍藏多年的红头火柴和擦纸。
第二天夜里,大家准备妥当出发了。队伍分为三个梯队:两个机灵的在前面探路,五个最饱满最力大的胶囊扛着火柴落后一段距离,其余胶囊在后方支援。
为了以防万一,大家都带上了一些冰硼散。
大家都在心里祈祷,人类千万不要起来开灯喝水之类的啊。
走在第三梯队的头孢C说,不怕老鼠,老鼠爬不了那么高,就怕小强,它们有翅膀,我听罗红霉素姑娘说啊,她曾经见到过。
头孢A说,那些小婊子的话你也信?
什么小婊子,说话放尊重点!
我就要这么说话怎么了?
不许这么说话!
也是,谁不知道呀……
知道什么呀?
知道大家都知道的。
有种你说出来。
说就说,你不就是——
胶囊B插进来说,喂喂喂,你们别吵了,要不牛屎丸都听到了!
3
作为一个懒惰又欠缺才华的作者,我真的很想在上一节就任性地让牛屎丸被争吵声惊醒,然后把他们一个个压扁。可是,如你所知,我爱他们,我爱每一个头孢拉啶胶囊。这种热爱来源于最初听到的关于某头孢胶囊的传说。
很久很久以前,大概三四年前吧,有一个特别特别有事业心的头孢拉啶先生,他一辈子的梦想就是发炎。
为了达到这个目的,他经过长途跋涉,躲过了苍蝇蚊子蚂蚁小强以及老鼠的攻击,绕过了洗手池沼泽,翻过燃气灶火山,遭受过电冰箱大神冰冷无情的拒绝,差点葬身在吸尘器恶魔之腹和抽水马桶的超级漩涡之中,总之历经千难万险,终于来到空调的扇叶上。
他脸上升起两坨红晕,闭着眼睛,双臂高举,吹了一整晚的冷气。
第二天他满以为自己的发炎大业已告成功,没想到一摸身上,完好如初,没有任何发红发肿的现象。原来他为了这次长征,老早之前就在锻炼身体,加上这一路不停地逃跑,早已练就了铜皮铁骨,轻易还发炎不了了。
想啊想,忽然,他黑沉沉的脑海里好像有闪电一闪,他一拍大腿说,啊,说不定,不锻炼身体,把自己搞得很虚弱,吹吹小风就成功了呢!
说了这句话之后,他的心中真是千万道闪电雷鸣,久久不能平息。他浑身颤抖,几乎要站不住,一直以来那么努力,没想到却走了弯路!
就是这样的,没错的,本来很简单的,只需要花一点点力气的,没想到却耗光了几乎一生,这是最后一次机会都被我浪费了,我都快过期了!他说着,几乎想拧开自己,一了百了。
可是,坚强的头孢拉啶先生无法这么结果了自己,他不甘心,沉没成本太高,现在放弃就是懦夫中的懦夫,伤风胶囊之中的伤风胶囊!
上帝给他打开了一扇门。
他听见了某些断续的,不寻常的,然而又坚韧不拔一定会重复的声音。
滴水的声音。
他跳了起来,倒勾在扇叶上,头朝下一看,是空调和墙壁接触的那条缝隙在漏水!
水用得好,有助发炎!当然直接泡到水里会导致整个囊体在发炎前就软掉死亡,这也是头孢拉啶先生不跳入洗手池沼泽和抽水马桶漩涡的原因。
刚才,他是沿着窗帘爬上来,然后跳到电线上滑过来的,现在要爬到缝隙却没有可以抓的地方。
晃啊晃,他的小手离那里还是差了一毫米。
用力啊用力,终于,终于,他摔了下去。
星尘迸散。
听说那个星期整间屋子都是他的体味。
4
也有胶囊传说,他在摔下去之前已经成功发炎了的。不错,在听到滴水声音后,头孢拉啶先生采取了行动,可是他并没有在这过程中摔下去。多次尝试未果之后,他翻回扇叶之上,呆呆坐着,过了好久突然大哭起来。由于历经沼泽和漩涡,他随身携带的干燥剂已经失效,再经过故障空调整晚的吹拂,体内的水份已经比较充盈。所以,他的泪水简直止不住啊。
哭了一阵,他忽然感到身上火辣辣地疼。
难道,我发炎了?
他高兴地跳了起来,刚要检查身体,不想脚下一滑,摔了下去。
作为一个热爱头孢胶囊的人,这种说法多少让我觉得有所安慰。
5
阿莫西林姑娘摸了摸牛屎丸粗壮的手臂说,牛丸大王,人家的干燥剂用完了啦,如果你不想人家的身子变软坏掉的话,就给我弄一点来嘛。
牛屎丸说,呵呵,呵呵。
快点嘛,人家急死了,脸蛋都快不丰满啦。
呵,呵呵。
你们应该猜到了,是的,他只会说呵呵,他表达任何意思都只会说呵呵。但你不要以为他是笨人,他可是个博览成功学,翻烂厚黑学的大牛。他只是天生语言功能被阉割了而已。
阿莫西林姑娘捂着脸哭了:没有干燥剂我的身子就会软,软了我的脸就会塌,你懂不懂啊,我每天用尽全力吸气,然后拼命干燥自己为的是什么呀?为的不就是保持阿莫西林第一美女的称号吗?自从跟了你,我都瘦了一圈了!
牛屎丸拍了拍旁边的一粒伤风胶囊: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那粒伤风胶囊几乎要被拍瘪,立马弹跳起来给阿莫西林姑娘找干燥剂去了。
6
按照计划,在靠近敌营十厘米的地方大部队停下来隐蔽。两名侦查头孢溜进去摸摸情况。
他们做了一个安全的手势,然后招了招手。
然后,然后他们迷路了。五个扛火柴棍的壮汉哼哧哼哧地跟在侦查头孢的屁股后面乱转,其余人也感到一阵眩晕。
老头孢低声说,别转啦,别转啦,就屁大点地方,我们可能中计了。
头孢B说,是啊,连个鬼影都不见,他们是不是躲起来了?
头孢C说,都怪那两个探路的小子,还没摸清情况就叫我们进来。
两名侦查头孢不乐意了:凭什么说我们,给我们的任务就是看安不安全,这不很安全吗?
呵呵,呵呵。
谁在笑?
不是你吗?
呵呵,呵呵。
在他们的身后,牛屎丸出现了,所有伤风胶囊在他左右一字排开。左边的手上都拿着图钉,右边的有五个扛着一枚亮闪闪的针。
所有头孢几乎都软掉,火柴棍也噗地掉在了地上。
老头孢瘫坐着说,完了完了,我原来以为,我们来到这里,左右无人,只有一只蜡丸,封了之后,牛屎丸才蹦出来哈哈一笑说我根本不在里面,这时候我们再以命相搏。我早就准备好这样了,胶囊固有一死,我早就准备好了。没想到这一上来就失败得这么彻底,脑筋都转不过来啊。
牛屎丸双眉倒竖: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一个伤风胶囊跳出来说,大王说了,少废话,交出你们的胶囊仓来,他要招兵买马!哈秋!
头孢C说,我愿意效忠牛丸大人!
牛屎丸一脚把他踢了下去,呵呵!
头孢们吓得抱作一团,瑟瑟发抖。
那个伤风胶囊又说,大王说懦夫!哈--秋!
又一个伤风胶囊说,你怎么了,老打喷嚏,你不会--会什么会,老子才,才,不会--哈秋!
都叫你不要老去吹风了,快闪开!
然而一切都来不及了,一场伤风感冒迅速席卷了伤风胶囊,他们一个个头疼脑热,四肢无力,几乎支持不住要倒地。
牛屎丸有点急了,呵呵呵呵呵呵呵!
翻译胶囊说,大王说了,都给我振作起来——
话音突然断了,他回头一看,一枚图钉已经划开了他的后腰,那个伤风胶囊说,对不住了哥们儿,借点伤风药粉使使,实在熬不住了,头好疼呀。
伤风胶囊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忽然开始了互捅。最开始遭殃的是那五个扛针的,因为针太长施展不便,首先就被开了腹。后来杀乱了,也不管是不是有无必要,都红了眼睛,一通乱捅。
转眼之间,伤风胶囊已经死伤殆尽。
头孢B压低声音说,兄弟们,扛起火柴来啊,我们用火去烧牛大人。
那五个壮汉马上抓起火柴扛了起来,老头孢抖抖索索地拿出擦纸,铺在地上。其余的头孢胶囊赶紧去捡拾图钉,以图分散牛屎丸的注意力。
牛屎丸抬起绣花针,冲了过来。
几个头孢不约而同地滚地向前,希望绊他一脚。却被他踢开了。
轰!
火柴点着的瞬间,一大朵火焰冒了出来。空气中充满了硫磺的味道。
牛屎丸感受到了一股热浪,赶紧停住。
他挥出长针,却总被火焰挡住视线。当针搭上火柴时,还来不及用力下压,变得滚烫的针就差点拿捏不住。
这边头孢胶囊们抓紧时间,步步紧逼,已经把牛屎丸逼到了玻璃板的边缘,底下就是万丈深渊了,貌似能隐隐听到老鼠的嚎叫。
牛屎丸说,呵呵!
他忽然深吸了一口气。
妈呀,胶囊A叫道。
火柴被吹灭了,不甘死亡的火柴还挺着一小点红亮。
五壮士用力往前一戳,噗,牛屎丸大叫,呵呵呵呵!
牛屎丸绣花针一扫,把五个人打飞。
其他人正要上前,又被他一针扫倒。
牛屎丸身上插着火柴棍,慢慢地挪动庞大的身体,向最近的头孢走去。手上的针亮晶晶的。
头孢胶囊们在地上唉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办。
7
两只胶囊,两只胶囊,
跑得快,跑得快。
传说中的胶囊出现了,一只没有下身,一只没有上身的胶囊出现了。没有下身的那只用手走路,边走边唱“两只胶囊”。
牛屎丸有点糊涂,呵?
大家也感到十分害怕:半个胶囊怎么存活呢?不会是鬼吧?
两个半身胶囊快速地绕着牛屎丸转圈。牛屎丸的脖子很粗,他拧来拧去觉得很辛苦,并且看得眼花缭乱。
他觉得好晕。
不过,到底是读过厚黑学的牛屎丸!他很快就闭上了眼睛,用长针去扫。
扫啊扫,没想到半身胶囊由于只剩半个,目标小,加上速度又快,反应又灵敏,居然没被扫到!
过了很久,牛屎丸的呼吸急促起来,突然大叫一声,扭头就跑,然而实在跑得有点慢。
眼看又要被围,他又大叫一声,抛了绣花针,拔了火柴棍,缩回四肢,就地一滚,往黑沉沉的夜里滚去。
哐当,哐当,好像撞倒了不少东西。
两只半身胶囊追着他,消失在大片的黑暗里。
8
老头孢说,这两个胶囊啊,是我的老朋友呢。
头孢A说,真的?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们其实是一个。
啊,分成了两半?
对啊。
他们什么来历啊?
好久以前的事咯,他是我们那一批最有抱负的头孢,一辈子就想着发炎,后来听说住电冰箱和吹空调一定会发炎,他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去试试看。没想到一去就没回来了,好多人都说他摔死了。
那他到底死没死啊?
鬼知道,也许这是一种我们还没得知的新的生命形式吧。
一个带点慵懒的妩媚声音说,喂,你们都没人理我吗?你们忘了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吗?我这样一个闭月羞花的姑娘被你们冷落在这里你们觉得合适吗?
头孢B说,对不起,阿莫西林姑娘,我们正在讨论科学上的新发现,我们被未知世界蕴含的奇妙震撼住了,这就来救你。你在蜡丸里?
有没有干燥剂?你有吗?没有?那你呢,你呢,还有你呢?什么,都没有,你们来干屁呀?你们给我滚!
9
一直躲在旁边的头孢C跑过来说,阿莫西林姑娘,干燥剂我有,给。啊,你好像发炎啦?
什么,哪里?啊,真的是啊。
这可怎么办啊?
好吧,你爱我吗?
什么?
亲爱的头孢C先生,你爱我吗?
当、当然。
那么,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明白,明白,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连这点都做不到,给点粉不会死的啦,你看刚才那两只。
我不知道行不行呢,万一……
少啰嗦,你给还是不给?不给老娘找别人,这世界两条腿的头孢胶囊还不多吗?
好,我给!
一狠心,头孢C就划开了自己的肚子。
阿莫西林姑娘却突然怔住了,她说,Shit!我忘了,我头孢过敏。
而此刻,老头孢和头孢A、B以及五壮士、侦查头孢们正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们欢快地唱起了歌:两只胶囊,两只胶囊,跑得快,跑得快……
(完)
_____________________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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