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回城计划和实践



费跃伟（二排左二）在宣传队时的合影。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好像现在爱回忆点什么、总结点什么了，是都这样还是就我这样呢？回首60多年走过的峥嵘岁月，灿烂辉煌、沟沟坎坎，突然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巧合，因为我是9月18日出生（每年的这天，都是全国拉警报，提醒大家——9.18事变纪念日！）我一生中的多次重大变更的起止日，多发生在9月，且大都是与8或是8的倍数有关系。看看吧，8岁上小学，9月1日；16岁去兵团，9月27日；24岁回北京到列车段，9月25日；32岁离开铁路系统，调到中国儿童中心；48岁办理内退；56岁办理正式退休手续……

想起16岁生日刚过的第9天，背起了那个行装，扛起那个“枪”——上车了。我在兵团待过的连队可谓不少，第一个是大杨树煤矿。载着我们个男生的火车，过了拉哈、过了双山（师部），在一个既无站台又无建筑的只有4个大帐篷前停车了。召集人（现在都不知道是谁）站在了临时搭建的4口大灶台上核对名单，25个人的行李箱和背包刚一放到帐篷里的炕上，大铺就塌了。我们拿着各自带的搪瓷饭盆到野地里的灶台打饭，哎呦妈呀，高粱米饭？我真的咽不下去。被告知能看见的草甸子都是我们的煤矿厂区……

岁数大的几个（记不清是哪个学校的）说：到师部找师长去，这个地方没法呆，随即黑压压的人移步50米，坐到铁道上，南下的火车司机叔叔只好停车了，我们拎着箱子、被褥呼啦啦一片，把个车厢堵了个水泄不通，好在不大一会就到双山了。

步行没多远儿，就是师部大楼。可以想象人的阵势吧？晚饭是大米饭，吃完睡住在澡堂子。第二天上午，50、54、55、67四个团的嘎斯车就来接人了，怕我们再闹事，拆的七零八落的。

经过这两天的折腾，我们十几个人被送到我经历的第二个连队——55团3营23连。这回总算踏实了，起码看见房子了、看见炕了、看见食堂了、看见同学了、看见女生了、看见贫下中农了、看见牛马鸡鸭了、看见心目中的广阔天地了。

在东北，我掐头去尾差2天，整整8年。算上大杨树，还在23连、22连、21连、团宣传队、造纸厂、加工厂、营直学校，前后去过8个连队。因为跑得快、跳得高，每年开团运动会的时候老出风头了，百米每每第一名，跳高1.65米，一直保持了n多年的记录，55团的父老乡亲们，没几个不认识我的（臭名远扬，不对，是流芳百世，呵呵！此处应该有掌声）；同时，因为在兵团跟天津知青杨雁行学会了手风琴，在宣传队吃香的喝辣的，躲过了不少农活和重体力劳动，但是在22连的时候，可没少受罪啊。

说起干活，我最喜欢和二立（孙锦立）分在一组，不管是修水利还是割黄豆，他总是帮我完成分配的指标，我的任务是给他说笑话，让他听半导体，跑回连队给他取水喝，总之，他可有个老大哥的样儿。

要说的事儿确实不少，在这儿，还是说点大家不知道的吧。入党入团的事儿？偷奸耍滑的事儿？喜欢女生的事儿？偷鸡摸狗的事儿？算了，就说说我是咋返城的事儿吧。

年是我下乡的第8个年头了，该走的都走了，上大学也没戏了，留在当地娶个媳妇？不成，我妈说了，要是结了婚，就甭想回北京了，好吓人耶。下定决心——走！

“困退”，对我来说是比较困难的事儿，我家咋地也不符合条件；“病退”？就我这个全团闻名的体育明星有病——谁信呐？郁闷、郁闷、真叫人郁闷。不经意间得到李凤仪的点拨——美尼尔氏综合症。医院咨询了王长顺大夫，探讨了一切可行性，最后达成协议：五马换六羊——我帮医院上班的问题（那时老爸在知识青年安置办公室），他帮我解决当地的医疗诊断证书问题。但先决条件是我必须在众目睽睽之下，医院。好难完成的任务呀！

当时，我在营直学校当音乐体育老师，思前想后也不知道怎么会发生我医院的场景？那得得了啥病呀？外伤太痛苦了，不行！再想想……

要说我是猴子呢，没有我想不出来的花招。一日，和长顺密谋，在他值班的时间段我被抬进去。

时间来到第二天的第4节课，把原来一年级的体育课和六年级调换（好有人能抬我），让孩子们把沙坑挖好（省得摔着我）男生打篮球女生跳高（女生能叫唤）。上课，做示范，女生们一个一个跳、跳、跳。哎呀！动作不对，摆动腿要这样——“看我的”——跨喳喳——我摔在松软的沙坑子里不动了，此处定格20秒。费老师，你咋了这是？费老师、费老师——乱了，孩子们吓坏了。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趴那闭着眼，心里那叫一个乐呀，太有才了！

孩子们吵吵把火地拉胳膊抻腿，我老感动了。“别动，我只能平躺着（李凤仪教我的症状），医院。”学生家长、李连长派的马车，前呼后拥、呼号呼号地把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抬进了王长顺的诊室……完成了我们的约定，诊断证明到手啦！接下来的事儿就不用说了吧，你们都懂得。看看现在的编剧们拍的电视剧，我的本子堪称一绝吧？此处应该有笑声了。

费跃伟已经60多岁了还能跳这么高，可见其当年是何等地有风采。

费跃伟：原3营23连、22连、营直学校北京知青。现在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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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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