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爱的微型小说小小说沈宏卷



沈宏近影

沈宏,浙江湖州人,记者、编辑,浙江省作协会员,曾在全国上百家报刊杂志发表小小说多篇,短篇小说、散文、报告文学等多篇。有作品被《读者》《微型小说选刊》《小小说选刊》等转载。其小小说代表作《走出沙漠》收录人民文学出版社、作家出版社、高等教育出版社等数十家出版社出版的《中国当代小小说精品库》《首届小小说金麻雀奖获奖作品》《百年百篇经典微型小说》《中国新文学大系—微型小说卷)》《世界微型小说经典》等多种经选本,并被介绍到国外。作品还入选高等院校和中学语文教材及各省高考、中考语文试卷。出版小小说集《走出沙漠》《夏日最后一朵蔷薇》等。其中小小说集《走出沙漠》被《小小说选刊》等评为中国小小说十大重要事件之一,获第三届郑州小小说学会奖优秀文集奖。曾获首届中国小小说金麻雀奖提名奖、第六届小小说金麻雀奖提名奖、“新世纪小小说风云人物榜·新36星座”等。

《走出沙漠》选入大学语文、中职语文、高中语文课本部分书影:

我喜爱的微型小说(小小说):沈宏卷

目录

走出沙漠

夏日最后一朵蔷薇

让我轻轻握住你的手

棋神

走出沙漠

他们四人的眼睛都闪着凶光,并且又死死盯住那把挂在我胸前的水壶。而我的

手始终紧紧攫住水壶带子,生怕一放松就会被他们夺去。   在这死一般沉寂的沙漠上,我们对峙着。这样的对峙,今天中午已发生过了。   望着他们焦黄的面庞与干裂的嘴唇,我也曾产生过一种绝望,真想把水壶给他们,然后就……可我不能这样做!   半个月前,我们跟随肇教授沿着丝绸之路进行风俗民情考察。可是在七天前,谁也不知道怎么会迷了路,继而又走进了眼前这片杳无人烟的沙漠。干燥炎热的沙漠消耗了我们每个人的体力。食物已经没有了。更可怕的是干渴。谁都知道,在沙漠上没有水,就等于死亡。迷路前,我们每人都有一壶水;迷路后,为了节省水,肇教授把大家的水壶集中起来,统一分配。可昨天夜里,肇教授死了。临死前,他把挂在脖子上的最后一个水壶交给我说:“你们走出沙漠全靠它了,不到万不得已时,千万......千万别动它。坚持着,一定要走出沙漠。”   这会儿他们仍死死盯着我胸前的水壶。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这片沙漠,而这水壶是我们的支柱。所以,不到紧要关头,我是决不会取下这水壶的。可万一他们要动手呢?看到他们绝望的神色,我心里很害怕,我强作镇静地问道:“你们……”   “少啰嗦!”满脸络腮胡子的孟海不耐烦地打断我,“快把水壶给我们。”说着一步—步向我逼近。他身后的三个人也跟了上来。   完了!水壶一旦让他们夺去,我会……我不敢想象那即将发生的一幕。突然,我跪了下来。“求求你们不要这样!你们想想教授临死前的话吧!”   他们停住了,一个个垂下脑袋。   我继续说:“目前我们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走出沙漠,而眼下我们就剩下这壶水了。所以不到紧要关头,还是别动它。现在离黄昏还有两个多小时,乘大家体力还行,快走吧。相信我,到了黄昏,我一定把水分给大家。”   大伙又慢慢朝前艰难地行走。这一天总算又过去了,可黄昏很快会来临。过了黄昏还有深夜,还有明天,到时……唉,听天由命吧。   茫茫无际的沙漠简直就像如来佛的手掌,任你怎么走也走不出。当我们又爬上一个沙丘时,已是傍晚了。   走在前面的孟海停了下来,又慢慢地转过身。   天边的夕阳渐渐地铺展开来,殷红殷红的,如流淌的血。那景色是何等壮观!夕阳下的我与孟海他们再一次对峙着,就像要展开一场生死的决斗。我想此时已无路可走,还是把水壶给他们。一种真正的绝望从心头闪过。就在我要摘下水壶时,只听郁平叫道:“你们快听,好像有声音!”   大伙赶紧趴下,凝神静听,从而判断出声音是从左边的一个沙丘后传来的,颇似流水声。我马上跃起:“那边可能是绿洲,快跑!”   果然,左边那高高的沙丘下出现一个绿洲。大伙发疯似的拥向湖边。   夕阳西沉。湖对岸那一片绿色的树林生机勃勃,湖边开满了各种芬芳的野花。孟海他们躺在花丛中,脸上浮现出满足的微笑。也许这时他们已忘掉了还挂在我胸前的那个水壶。可我心里却非常难受,我把他们叫起来:“现在我要告诉你们一件事。为什么我一再不让你们喝这壶水呢?其实里面根本没有水,只是一壶沙子。”我把胸前的水壶摘下来,拧开盖。霎时,那黄澄澄的细沙流了出来。   大伙都惊住了。   我看了他们一眼,沉重地说:“从昨天上午开始,我们已没有水了。可教授没把真相告诉我们。他怕我们绝望,所以在胸前挂了一个水壶,让我们以为还有水。为了不被我们看出是空的,他偷偷地灌上一壶沙。事后,教授知道自己不行了,因为他已有好几天没有进水了,他把自己的一份水都给了我们。教授把事实真相告诉我并嘱咐我,千万别让大家知道这水壶的真相,它将支撑着我们走出沙漠。万一我不行了,你就接替下去……”   我再也说不下去了。孟海他们已泣不成声。当大家回头望着身后那片死一般沉寂的长路时,才明白是怎样走出了沙漠……

夏日最后一朵蔷薇

海滨机场。一架大型波音客机徐徐降落。

宏野满面春风地钻出舱门,快步走下舷梯。

然而,在出口处,宏野四周顾盼,却没有见到他日夜想念的小女孩。

宏野徘徊了一阵,决定按信上的地址去找她。

这是一座很旧的大宅院。四面长满了蔷薇花。

站在门外,宏野很激动。马上就要见到那天真纯洁的小女孩了,曾是她给了他生活的勇气。他的手颤抖着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位中年妇女。她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异国人:“你找谁?”

他礼貌地鞠躬,一口流利的汉语:“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我从日本来,找一个姓夏的小姑娘。”

妇女摇摇头:“这儿没有姓夏的小姑娘。”

宏野很惊异:“这怎么可能,她写信的地址明明是这里。”

“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夏蔷薇。”

妇女摇摇头:“这儿只住着一个姓夏的女人,两年前才搬来的。”

宏野急切地问:“那她在吗?”

“不在。她出差了。”

宏野满腹疑团地离开了……

黄昏。夕阳如血。

一座古老的寺院里开着无数艳丽的蔷薇花,而大部分已凋谢。

宏野正于这片残花丛中踯躅。

两年前,医院确诊,他患了癌症。这对于刚升任横滨大学历史系教授的宏野来说,实在太残酷了。在生命的旅途上,他刚走过三十五站。

他觉得自己在人世的日子不多了,为此,决定来中国了却一桩心愿。当把一对精美的古瓷瓶交给海滨市博物馆时,他对负责人说:

“这是当年家父随日本军队侵略中国时所得。此后,每当家父望着它们,内心满是愧恨。家父耻于双手沾染过中国人民的鲜血,一直不敢再来中国。”

“临终时,家父嘱咐我,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这对瓷瓶归还给中国,并代其请罪!”

宏野归还了瓷瓶,又来到这座寺院,在佛祖面前跪下,替父亲请罪。

正当夏季。寺院里的蔷薇花已开始凋谢,地上铺满了片片花瓣。望着这景象,宏野又想到自己的命运,不禁凄然泪下。

“叔叔,你为什么伤心?”

他回头一看,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小女孩有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那粉红色的脸蛋上仿佛在叙述一个优美的童话。

宏野觉得她很可爱,但他无法向她说明为何伤心。他抚摩着她的头问:“叫什么名字?”

“夏蔷薇。”

“蔷薇,好美丽的名字。”

“叔叔,你流泪了,为什么伤心?”

“那是因为叔叔看到这些花谢了,很可惜啊!”

“叔叔,没关系。花谢了,明年还会开的。”

“可叔叔要走了,再也看不见了。”宏野忽然紧紧拥抱着小女孩。

“叔叔,你家在什么地方?”

“叔叔的家在很遥远的日本。”

夏蔷薇似乎在思索什么。一会儿她问:“叔叔,以后你还会来

吗?”没等宏野回答,她又说:“叔叔,要是你以后来的话,我会送你一朵永远不谢的蔷薇。”

宏野被深深打动了,他说:“会来,一定会来!”

他给了夏蔷薇一张名片。

回国后的第三个月,宏野的病情开始恶化。这时,他收到夏蔷薇给他的第一封信。

信很简单,只有短短几行:

宏野叔叔,您好!

我天天在盼您,盼望您再来中国。如果哪天您再来中国,我一定会实现我的诺言,送您一朵不谢的蔷薇。

夏蔷薇

宏野再次被这位真诚的中国小女孩感动得热泪盈眶。他只好写信告诉她实情,说他不能再来中国了。

没想到一星期后又收到夏蔷薇的快件。信中鼓励他要顽强地与疾病作斗争。并说:“您不会死的,决不会!您还会再来中国,一定会的!”

此后,几乎每个星期都会收到夏蔷薇的信。

这些信又唤起了宏野对生活的渴望。他重新振作起来,与死神作斗争。经过手术和治疗,他终于摆脱了死神……

宏野站在行将凋落的蔷薇花丛中,内心百感交集。他多么渴望见到夏蔷薇,那美丽可爱的中国小女孩是他心中永不凋落的蔷薇。

正当他要步出寺院,迎面走来一位身着白色丝绸衣裙,脸庞非常秀美的年轻女人。她手握一朵粉红色的蔷薇花,在这殷红的晚霞里,显得那么圣洁高雅。

宏野一愣,她多么像夏蔷薇,难道她就是……”

年轻的女人走到宏野跟前微微一笑:“对不起!请问,您是不是宏野先生?”

“是的。您是?”

“我是蔷薇的母亲,刚出差回来。”

宏野立刻惊喜起来:“是吗,太好了!小蔷薇呢?”

年轻的母亲突然流下了泪。她非常悲伤地说:“小蔷薇因先天性心脏病已经去世两年多了。”

宏野猛地怔住了。

年轻的母亲把手中那朵粉红色的蔷薇花郑重地交给宏野:“这是小蔷薇在生命的最后一个星期里亲手做的。她说她跟您约好……”

年轻的母亲猛地转身靠在—棵树上抽泣。

宏野声音颤抖地问:“那么哪些信都是您写的?”

她点点头哽咽着说:“这也是小蔷薇的愿望。”

夜幕缓缓降临。古刹静谧。

宏野却一动不动地望着手中的蔷薇,嘴里喃喃地说:“蔷薇,永不凋谢的蔷薇……”

让我轻轻握住你的手

女儿17岁,刚上高二。开学后不久,有同事告诉我,说他常看见我女儿跟一个品行不端的女孩在一块儿。得知这情况,我跟内人都非常担心。因为像女儿这种年龄正是人生的关键时期,弄不好很容易学坏。不过我还是不动声色地问女儿:“听说你最近交了新朋友?”“是啊。”女儿边做功课边回我,“她叫徐小玫,从六中转来的。我们挺谈得来。”“听说她曾……”女儿立即打断我,说:“爸,我不明白,有人干嘛老爱揪住人家过去呢?”内人正在做饭,听了女儿这话,忙从厨房里出来说:“什么揪住不揪住的,你最好还是离她远点。”女儿没吭声。谈话自然不欢而散。过了一星期,我又得知女儿在班里换了桌,跟徐小玫一块儿坐了。楼层里的邻居知道女儿跟品行不端的人做伴,都鄙视我们。一天,我去跟女儿的班主任宋老师联系,刚巧有位妇女也在。从她们的谈话中我得知那妇女就是徐小玫的母亲。徐小玫的母亲小心翼翼地说:“宋老师,小玫这孩子表现怎么样?没给您出什么乱子吧?”宋老师笑笑,说:“没有。小玫是个可爱的孩子。”听了这话,徐小玫的母亲显然是松子口气。她又说:“我跟小玫的父亲都在特区工作,一年难得回来几趟,平时没法管她,全靠您费心了。”“没什么。小玫很好,你放心吧!”宋老师说着把我介绍给她,“这是沈薇的父亲。沈薇是班里的优等生,也是小玫最要好的同学。”“是吗?”小玫的母亲似乎很感动,“小玫这孩子一向孤独,很少有朋友的。”碍于情面,我只好说:“是的,我女儿跟小玫很投缘。”其实这并不是我真正的愿望。小玫两次来我家找女儿,都被我找借口挡于门外。可女儿一有空就去找小玫,还带到家来玩,弄得我跟内人挺尴尬的。我所在的公司最近失窃,出事点正是我负责的部门。于是外面有传闻说很可能是里应外合,而几个人中我嫌疑最大。这时正好我有可能升职。我又急又气,肝病复发,医院。医院,手捧一束白玫瑰。白玫瑰鲜艳夺目,煞是可爱。女儿说:“这是小玫送的。为买这花她几乎跑遍了整个城市。她还写了封信让我交给你。”小玫的信是这样写的——叔叔:你好!听小薇说了你的事,我就上街去买了束白玫瑰送你!叔叔,让我轻轻握住你的手!祝你早日康复!我曾有过“偷窃行为”,你早知了吧。然而现在我想告诉你所不知的事。初中毕业前夕,班里有位女生少了10元钱,她硬说是我偷的。因为当时只有我接近过她。为此我遭到同学们的鄙夷。可毕业后有一天,她突然来对我说钱不是我偷的。因为她在整理书籍时无意中发现了那10元钱,这才想起是她自己曾夹在书里的。事情已过去好长时间,可现在还有许多人不知真相而鄙视我。小薇却没有!你也没有,因为你没有强迫小薇不跟我在一起。谢谢你!小玫我的眼圈潮湿了,闻闻白玫瑰,白玫瑰很清香。

棋神

早年间,菰城有位叫康乐乐的老头。祖上三代曾为翰林学士。康乐乐本人却鄙视做官,他惟一的嗜好是下棋。年轻时他曾云游四方,寻觅高手对弈。据说他棋艺精深几乎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康乐乐行踪飘忽不定。白天,他从不于街头露面;晚上夜深人静,他来到城南郊外道场山宝塔下盘膝而坐,自己跟自己下起棋来。这时的康乐乐白髯飘飘,神思悠悠,到了天地人合一的境界。尽管人们很少见到康乐乐,但城里的酒楼茶坊有关他的传说甚多。如某方高手找了他三年,最后终于找到了他,跟他对弈三天三夜,结果败北自刎。又如康乐乐一次跟四位棋手同时对弈,且下的都是盲棋。云云云云。年复一年,康乐乐对菰城的人来说始终带有一种神秘色彩。民国三十四年,日本人进驻菰城。日军司令部里有个武雄大佐,也酷爱下棋。武雄在日本是位九段高手,同时对中国象棋也颇有研究。武雄大佐找来维持会长,问:“你的知道,城里下棋的有?”维持会长点头哈腰道:“太君,想找下棋的,有有。”“你的统统找来,明白?”“明白。”于是,维持会长找来城里几个有点名气的棋手跟大佐对弈,但均败于大佐手下,皆杀之。大佐得意洋洋,边揩军刀上的血迹边狂笑道:“中国人的棋艺大大不行,中国人永远胜不了我们大日本皇军。”而几天后,大佐却听说城里真正的高手棋神没来,跟他对弈的只不过是二三流的棋手。大佐遂到处找寻那位棋神,但一概未找到。大佐在城墙上贴出告示。告示说,如果棋神不出来跟大佐对弈,大佐将每天杀一位中国人。城里气氛很紧张,惟恐哪家的人被大佐抓去杀掉。有人埋怨棋神为什么不出来跟大佐对弈,恐怕是徒有其名。也有人说大佐如此凶残,谁还敢跟他对弈?于是,城里的人逃的逃,躲的躲,一片慌乱。那天晚上,武雄大佐于席地上打坐,静候棋神。午夜,忽然从屋顶发出几声类似棋子碰击的声音。武雄猛地穿窗而出,跃上屋顶。夜空星星闪烁,刹那间,仿佛化作一面硕大的棋盘。点点繁星变成一粒粒棋子,黑白相间,此明彼暗,恰似一局厮杀正酣的棋局。武雄环顾四周,只见屋顶东端坐着一位老头。老头目光如电,稳坐如山。武雄不由一震,问:“你是棋神?”老头哈哈一笑,道:“我不是棋神,我是中国人。”那声音似从一个遥远的地方传来。武雄镇静一下,并于屋顶西端坐下,道:“找你很久了,请出招吧!”老头又哈哈一笑,道:“我是东道主,让你开局先走!”这回的声音很近,武雄感到一股强劲的气流扑面而来,使得他周围的瓦片发出哗啦啦的响动,过后又万籁俱寂。屋顶两端的人静静对峙着。一会儿,只听西端的武雄说:“于东五南十相交处置一子。”稍过片刻,东端的老头道:“于东五南十二相交处置一子。”沉默良久,西端又说:“于西十南十二相交处置一子。”东端静思多时道:“于西十二南十六相交处置一子。”此后,东西两端不断落子,有时间隔颇长,有时间隔甚短。三更时分,双方已对了七十八手。武雄大汗淋漓,而老头仍丝纹不动。四更将尽,双方对至一百零八手时,只见西端的武雄晃动了两下,继而一跃而起,手中的那把寒光闪闪的军刀刺向东端。但与此同时,只听得“当”一声,武雄的军刀断为两截。紧接,武雄重重地倒下,四周溅起的瓦片又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刹那间,东端的老头飘然离去……后来,据日本法医验尸,武雄的胸上血肉模糊,其中间有一圆洞。剖开,一枚棋子嵌于心的中央。日本有名的武士棋手松山太郎看后也毛骨悚然。他叹道:“把棋下到这种程度,世上再无人与之匹敌。”一时间,菰城的酒楼茶坊又有新的传说:跟武雄对弈的人是棋神康乐乐。可这也仅仅是传说,到底是谁,谁也说不准。不过武雄大佐确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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