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3月27日



/一些情绪内耗的窗口/

LIFEDIARY

MYLIFE

空心病

年3月27日星期六过几天就是清明了,我很想再做一次艾饺,已经没有力气的我,好像真的得了空心病。下个月十五号前会结束复试,我不知道我的生命是否也会迎来一次生机,这些天,在无尽的痛苦、空虚和焦躁的时间里我说过最多的话,就是,我不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个问题我没有问过自己,但其实我越来越知道这个答案。

7-13岁,春夏秋冬

在我的小学,那是一个村小,大家是在一片地方长大的孩子,从村东跑到村西,从日出玩到日落。早晨的时候我起床绕着家门口的水井走五圈,把课文读上两遍,就能基本背下来,日子过得很清闲,无论是学业还是生活都没有任何的负担。春天到了,小路对面的竹林又展开了他的绿色,我走进去,踩着微微湿润的泥土,泥土被去年的枯叶掩埋着,砍了一棵小竹子,做成了教鞭送给老师。十几年过去了,我闭上眼睛,还是能闻到那股味道,那是一种微凉的沁着甜丝的竹香。

夏天到了,傍晚五点,大家都把家里的桌椅板凳搬到门口的空地上准备吃饭。那是一个刚下过雨的夏日,我朝天边看,天还是微蓝的,在天和我的中间,浮着一条淡淡的彩虹,很淡也很缥缈,没过多久,太阳落山了,那边就只剩下灿烂的像火烧过的云霞了。

秋天的风很大,在房子和房子中间的弄堂里显得格外大,但那是把纤弱刻意挤压成的大,在田间的风则是四面八方的,把人能紧紧裹住的大。古人常说秋高气爽,要么就是说伤春悲秋,我没有太大的感觉,杭州本来也没有明显的秋意。小时候我挺爱放风筝,但是技术却很烂,有时候把自己跑出一身汗来,或是手都举不起来了,风筝还是歪歪斜斜地在半空中。然后我就去了田头,我举着风筝,一边放线一边走,这时候风筝已经飞起来了,飞的那样高,高到我几乎要看不见他了。我只是把线绕在旁边的小枝上,然后抬头看着风筝在天边高飞。

记不清是哪年了,好像是08年,那年的雪好大,压在棚子上足足有四五寸,很少能见到下的那么大的雪。带着手套的手特别笨拙,索性摘掉,在门口堆了一个雪人,大概一只手那么高吧。

天生的劝慰者

四季就在这样不停地,不停地变迁中。小学五年级之前,我没什么存在感,就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中等偏上的小孩,连每年拿的奖都是不痛不痒的语文之星、数学之星之类的。最好笑的是有一次在开学前一晚赶寒假作业,简直是挑灯夜战笔耕不辍,第二天居然拿了寒假之星。后来我就去参加了树兰的自主招生考试,第一次似乎是29名,当时树兰前20可以免学费,我就又去考了一次,结果还不如第一次的成绩。

那年的我好像一个偷吃了糖果的坏小孩,我等到同学都说没收到招生办的电话之后,才说起我考上了,想到这里我又笑了出来,我没感觉到命运的齿轮开始了他的第一次转动。

我考上了当时实力最好的几所初中之一,于是在六年级,第一次我拿到了三好学生的奖状,第一次我登上了学校的电视给大家念稿子,也是第一次我接受到无数的目光,那些以前不会有的眼神。

上了初中,我很难描述那是一段怎样的日子,其实很痛苦但同时也很感激。在学习上我不算很有天分,因为实验班里每个人都很聪明,我小学没有学过英语,甚至连26个字母都是在初一学的。那时候我已经第一次搬家了,一边在适应我新的生活,一边在努力地学习,等我中考的时候,英语成绩已经能超过班级的均分了。

为什么我说这是一段痛苦的时光。因为那个时期我的身体和我的心理双双处于撕扯的阶段,就好像从黑暗里撕出一条裂缝,有的时候又像白日里敷了一层阴翳。外面的我很跳脱,甚至为了运动会上的一场拔河比赛的冲突写了校长信,我仗义执言,我为了身边所有的不公呐喊;同时,我在不断地压抑自己,我的双眼已经不再局限在那个小村子里,我接触了不一样的人,世界改变了十分,我却只能一日消化一分,好像永远也赶不上。幸好,那时候我真的很笨拙,天生的乐观派,天生的劝慰者,在教育自己上没有人比我更有心得。初三,我搬了第二次家。

确实很难描述,我也不太愿意回忆。

一些零散记忆

中考的时候发挥得非常普通,五百多的分数上了余高,那是我除了不谙世事的童年以外活得最快乐的三年。高一,我实在学不了地理,分班的时候选了理科。高二的时候我被分到了的3班,那里的每一个人都很炽热以及善良。我很爱用善良来形容一个人,基本上我的交友原则和底线就是善良,善良能让我感受到久违的宁静和放松。

可以回忆几件当时的小事,防止我以后阿兹海默记不起来。

长乐军训,第一次进山,搞了一个什么烹饪大赛的,是在所有项目里比较轻松的几个之一。大家生火的生火,我不会;切菜的切菜,我不会;炒菜的炒菜,我也不会;最后当了坐享其成的品鉴员。住是住在大宿舍,一间房子上下铺加一块大概能睡近二十号人吧,第一天进山的时候,就有一只巨大无比的老鼠,看体型八成是山鼠,从床上跑过去,幸好我住在上铺。

高二的时候办的选修课,直接闭眼选了姜老师的文化课,水水的也很有意思。在他的课上,我学了良渚的玉器、各个学校的校徽、孔子女婿的鸟语和数不计数的对子歌。最近在准备面试问题“theteacherwhoinfluencesyoumost”里面还专门说到了姜老师,甚至背了一篇他的对子歌“儒对道,法对兵,农杂对墨名”。

邵老师很喜欢听写,我记忆中几乎每天都有听写,我F的次数不算多,也会有几次,就要等英语课的下一次上课前去把F消掉,球球好像一直都在F。其实现在换一个视角看高中的老师,我会觉得很钦佩,在一份迎来送往的职业里,能有多少人是把育人作为自己的价值体现的,我们总是在追寻新鲜的事物,仿佛越是新的就越是好的,那评价标准时刻都在变化,但是我一直渴望在变迁之中寻求一种永恒的共性,它能让我的灵魂在疲累过后得到一次新生。

有一段时间,我们搬到了校门口对面的宿舍楼,为了在昏昏欲睡的时光里给自己找些乐子,决定在鸡都还没打鸣的五点起床,然后佯装淡定地走出大门,在保安亭那边虚晃一枪,往振兴西路的西边拐,今日的目标是沙县!结果在沙县遇到了别的同学,大无语事件。

类似的小事还挺多的,包括并不限于樱花节的义卖,晚自修十分钟的课间还在要操场溜达,班里组织个元旦晚会,超山毅行,中午办的小老师课堂……这样絮絮叨叨地写下来,其实高中不适合和别的时期放在一起,他对我而言是特别的。

迷路?

高考之后的新生活在杭师大度过,我回余高拿录取通知书的时候,那个老师问我考的什么专业,我说电商,然后他沉默了一会,说挺好的。那个时候我不知道,兴趣是什么,我适合什么,我能做什么,我做什么不会感到后悔,我不知道,也是从那时开始,我经常对自己发问,得到的回答往往是我不知道。

大一的时候,我开始了第三次搬家。家里人对我很少有什么限制,我一步一步地走,有的时候跑得快些,因为大家都在跑,有的时候拖着步子慢慢走,因为我真的感觉到累了,但从来没有一刻,没有一刻我停下脚步。

上了大学,大概是被培养出了学习的惯性,再加上应试教育下的乖顺性格,没有逃过课也没有挂过科,不用特别努力的就能拿到一个还不错的成绩。但我失去了方向,我开始怀疑自己活着的意义,我活着,活在世界上,活在别人的眼里,唯独没有为自己而活。有人说,现在的青少年自杀率的上升是因为对生命价值产生了迷惘,这些学生找不到活着的原因,但是在长期的教育和培养下,他们成为温顺的动物,连自杀都采取最温和的方式,在这里,我不是说自杀是温和的,而是指他们还愿意和世界保持一丝微弱的联系,只要我们想,就一定能救下来。

我一向是一个不太会争取的人,如果有东西摆在我面前,我宁愿表现得更出色些,让你亲手交给我,也不愿意和别人产生竞争关系。或许是出于这个原因,我的实习生活大多虎头蛇尾,主动离职。但另一方面,我极其公正,很难接受一些负面的消息,人如果真的有下辈子,希望阎王爷可以收我当个文书。

最近一年?

大四赶上了疫情,辞职了,返校后又找了一份实习,职场冷暴力后又辞职了。那时已经五月份了,我在寝室的床上想了两天未来的路该怎么走,很快我对自己说,不要在这里继续下去了,无论如何努力一次试试吧。然后我就开始了考研,开始的时候没有想很多,觉得第一次没考上又怎么样,大不了再考一次,想的很轻松也很容易,但是现实却没有那么容易。

跨考了教育专硕的我,6月29日第一次接触到教育学的课,从中国教育史的孔子和外国教育学的希腊罗马开始学,两门专业课我要学7本专业书,而我只有不到六个月的时间。在整个过程中,几乎保持着很好的作息,晚上制定第二天的计划表,英语政治教育文学,四门轮番轰炸之后以一个擦线成绩进入到这所据说是热门榜单第一的师范学校的复试。

12月27号考完最后一门专业课,我从滨江回到家里,本来想睡他个昏天黑地,第二天六点半又准时醒来了,我知道这个痕迹将在我身上停留很长一段时间。过完年之后,我在日复一日的焦虑不安、自我劝慰和周公解梦中等待我的初试分数、国家线、专业排名、校线、院线和复试名单。今天距离初试刚好三个月,在不用背书的时间里,我看到玻璃里的自己,就好像走在一根独木桥上,颤颤巍巍小心谨慎,一边锻炼自己的能力,一边维持自己的心态,是的,对面确实有大雾,我看不清楚过了桥之后是什么样的生活,但我知道过了桥就有希望。于是我一步一步地走,把身上的负担卸掉了走,张开双臂仿佛抱住希望那样地走,已经快要走到头了。如果在此刻我还是从桥上掉了下去,那么我就和当初没出发是一样的,甚至比当初更不堪。所以,我一遍又一遍质问自己,得到的回答是我不知道。你不知道什么。我不知道我为什么出发,不知道失败的后果,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后悔,总之是什么都不知道。

唯一有一件事我越来越清楚,那就是我很讨厌现在这种以结果为导向的评价机制,每一个人难道都只配活得像一个齿轮吗?只有每一个齿子都和这个世界的频道同步,严丝合缝地运动下去才是正确的吗?我不太明白,除了知识,除了技能,除了和社会交际,对于人生和生命的认同是不重要的吗?

原本在两个小时以前,我是以一个非常悲观的状态开始写下这些话,现在我和自己和解了,恰好印证了我是一个天才的自我劝慰者的前言。我不后悔我做过的任何决定,我也相信有比欲望更永恒的东西。我不是非要每一步都走对,也不是非要在有限的时间获得成功,我对自己说,“没事,你已经很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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